【剑琴】七月半
中元节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找打
刀
刀
刀
阴阳两隔注意
求生欲使我加防辣眼线
请确保不打我再往下看
要是非要打,那就打吧………………
〈顶锅盖.jpg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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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这山上,何时有了如此盛大的灯会?
隔着朦胧的醉眼,漫山的灯火在竹林间明明灭灭,汇成一条五光十色的河流。
丝竹声、笑闹声、叫卖声,热闹地混成一片,从夜雾里隐隐约约传过来。
莫不是走错了?
脚步犹疑地停下。他回头看去,清冷的月光下,大江静静流淌。
万籁俱寂,只有摆渡人的一支桨拨动黑漆漆的江水,哗,哗,哗。
林间猫头鹰低低地叫,铜铃大的眼睛眨了眨,消失在黑暗里。
这是……兰渚山。是了,他来这里找人。
身子晃了晃,他踏着石阶穿过竹林。很黑,看不清脚下路,但一步一步都烂熟于心。
来这里……找谁?
欢闹声忽然近在耳边。他抬头,眼前已然是灯火通明。
红灯笼挂满了枝头,戴面具的小贩争相叫卖,男男女女都提着花灯,间或有小童飞一样从人群中钻过,手里的糖葫芦黏住了谁的衣角,引起一串惊呼。
瓷瓮儿里的金鱼哗啦溅起水珠,风车无风自动,转得眼花缭乱。拨浪鼓当啷啷响,卖艺人踩着高跷吹唢呐, 声音高高地飘在人群上空,欢快的曲调却无端地格格不入。
“卖红线啦——同心佩啦——相思豆啦——祈愿牌啦——…………”
小贩的声音拖得老长,淹没在人声里,断断续续的。
“客官,客官?”狐狸脸面具眯着眼笑。“上好的陈酿,来一壶吧您哪!”
葫芦塞子拔开,浓烈迷乱的香气扑鼻而来。
找……谁?
记不清了…………
恍恍惚惚地,他伸手去接。狐狸的笑容拉得更明显,毛尾巴噗地冒出来,眼睛滴溜溜转。
眼看着那葫芦就要落在手心,忽然一只凉凉的手伸过来,握住了他指尖。
一声叹息,淡雅的清香笼过来,驱散了幻境。
“还喝,已经醉成了这样,你怕是不要命了!”
他呆呆地被握着指尖一动不动,许久,忽然往前一栽,就撞进清癯的怀抱里。
“我找着你了…………”喝醉的人口齿不清,只是紧箍住那一把细腰反反复复地念。
被撞了满怀的人也不恼,把那莲灯倒了个手,吃力地把醉鬼架起来往树上靠。
“说什么胡话,还不快醒醒。”
醉鬼扒着他腰不放手。屡试无果,他只得拖着人往那灯火阑珊处去了。
鸦嘎嘎大叫着振翅而飞。喧嚣人声倏忽远去,隔着夜雾和密林,朦朦胧胧的,看不真切了。
青石阶前,夜凉如水。
醉鬼不好好走路,绊得跌跌撞撞。终于两人一起滚倒在地,摔了个七荤八素,仍没放开手里抱着的温凉的身体。
莲灯滚落在一旁,竟还没熄灭。黑暗里绽开的一瓣瓣灯花,流光溢彩。
“……傻子。”
苍白的指尖抚过昏醉人的脸,瘦了,丰神俊朗的模样,如今是抹不去的疲惫。
单薄的唇维持不住微笑的弧度,渐渐抿紧,终于沉重地坠下去。
他俯下身,冰凉的吻落在紧蹙的眉间,顺着鼻梁往下,覆在唇上。
再没有交织的呼吸,没有攀升的体温、加快的心跳,一片死寂。
昏睡的人却像是终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,微微放松下来。铁箍一样的臂膀松开,他在他身上拱来拱去,直到终于枕上了柔软的大腿,环住了爱人的腰,才总算彻底安稳,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。
被迫做了枕头的人只是默默地看,目光一遍遍描摹过熟悉的眉眼,要把人刻在心底似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青莲迷迷糊糊睁开眼,正对上工部凝视的目光。
十五的月光很清澈,透过那一圈雪白毛领,把人浸得柔软又漂亮。
莲灯的一点光芒点在他水色的眼睛里,好看到了极点。于是看着看着,青莲就笑起来。
“你回来啦?”他问。
“你好狠的心。”他嘀嘀咕咕埋怨。“连我都不曾一句话不留便不见了人影,你竟做得出来……害我好找。”
工部也笑着,伸手拨他散乱的发。
“你自找苦吃。天地何其之大,何苦囿于一隅?”
青莲不搭他,只是一个劲往他怀里埋。
毛裘拉过来,盖住两个人。一只手慢慢拍着他后背,哄小孩似的。
“睡吧…………”
眼角落下一滴泪,他听话地闭上眼睛。
醉梦一场。
日头从东天升起,照亮竹林掩映的草堂。
屋后,低垂的枝叶温柔地洒下一片荫影,没有让阳光刺了谁的眼睛。
轻风吹过,竹海簌簌轻响。
青莲醒来的时候,天已大亮了。
他席地而卧,身上披风严严实实地裹着,没有让潮湿的山风吹进一丝一毫。
熟睡间,谁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掖过衣角,轻柔地拂去他满面的尘霜。
他起身,看见自己枕着的东西——一方矮矮的小土包,覆盖着细绒绒的青草,专门好让他枕似的。
石碑空着一半,上面挂着的琴坠已经微微褪色,蓝色丝绦串着小珠,风一吹,就敲击着石碑叮叮作响。
恍惚间,又听一曲高山流水,谁的意气风发,凭窗而立,豪言壮语,指点江山。
一回眸,总有人含笑凝望。
“我能去哪里。”他自言自语,要说给谁听似的倔强。
琴坠在风里晃了晃,叮一声响。
山河已定,旧梦已圆,惟愿长醉不复醒,此心安处是吾乡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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